又被打落至深深的地狱。
剧痛从脑后袭来,没有防备,耳鼻被冰凉的湖水淹没。四肢百骸灌满冰冷,肖珏的内心从一开始的挣扎,到彻底平静。
算了吧。
只记得落在池边的那块玉佩,发出莹润的光辉,终于找到了——
不安终于散去,像是蒙在心头的阴霾被驱散,从云层里照出了阳光来。
他本就该死。
他看见漫山遍野的花开,一朵一朵红得肆意张扬,那个美丽的妇人摘下一朵,戴在鬓边,笑了起来,冲他轻轻招手——
虔公看不见,他是一个瞎子。
困在洛邑的日子无聊又枯燥,好在这里的木材容易用来雕刻,他倒也找到了一些事,用来打发时间。
他记得,那夜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四处漆黑的令人恐惧。因为什么走到太液池边,他也忘记了。
虔公执意跟随,肖珏几次命令停车,在路上故意将他抛在半路,可他最终都一瘸一拐地跟了上来。
胥宰沉默,他明白虔公的执着是为什么,这是夫人留给公子的奴仆,也是她所能给予公子最后的陪伴。
单薄的少年披着一袭嫩黄色的单袍,生得乖巧秀丽。他喜欢穿一些柔软鲜亮的颜色,压住满身病气。
轻轻咳嗽着,向那座浩荡偌大的宫城看了最后一眼。毫无留恋地转身登车,单薄的身形,仿佛要被绵绵细雨吞噬。
僧人再瞧一眼襁褓中的婴儿,嘻嘻一笑,又加一句批命。
无奈公子,却没有坐拥那无边富贵的命格,无妻无嗣,壮年而死,忒为遗憾!
他出生的时候,有一个疯疯癫癫的云游僧人为他算了一卦。
十里长街,无人相送。
虔公再一次摔在泥坑之中,半天都难以爬起。
幽均卫将马牵到他面前,虔公伸着手去摸,握到一根粗硬缰绳的时候,老泪纵横。
马车终于停下,一只瘦削青白的手打开帘子,少年的声音冷淡无波:
“罢了。给他一匹马。”
燮国公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将这胡言乱语的僧人铡于殿前,血溅三尺。
肖珏离开燮国,去往大显做质子的那一年,刚满十四。
朝蕣。
耳边有谁轻唤,好像真的是娘亲。
娘亲,娘亲……
朝蕣好想你。
眼皮有千斤之重,他微微撑开眼,一个陌生的人影轮廓,她不是娘亲。
他的心脏骤冷,心灰意冷到了极境,再也听不见声音。意识逐渐地离开身体,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直到……
她给他渡了一口气。
柔软的嘴唇贴合在一处,他的心中猛地腾升出一丝,难以形容的感受。
好像是重新与这个世界取得了联系,他的五感在慢慢找回。
他听见了声音。
他看见了光影。
他触到了温暖。
他嗅到了香气……
女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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