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官儿好没道理。”几个亲兵只觉得委屈,嘟囔着道。
“委屈啥?聂将军可没少你们一厘银子的军饷!”尤勇眯缝着眼,打量着远去的沈州平一行人,低声道:“团练才是我们澎湖游击将军的能战之兵,这是谁也不能说出去的事儿,你等记着,大明朝廷没给我们开一个铜子的饷银,我们吃的每一粒米都是聂将军给的,吃人粮就得替人卖命,你等须得分清谁是主子!”
“我们晓得!”几个亲兵回过神来,纷纷低吼着答道。
他们背后说的话,走远了的沈州平当然是听不到的。
他走到校场边的一排柏树底下,正竖起耳朵去听树荫下围成一圈的大头兵们诉苦。
“我家就是这么没落的,那个恶霸,若有一天我能杀回去,一定要啃了他的骨头!”
一个年轻人在圈子中间刚刚结束了演讲,一边抹泪,一边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所有的兵都在鼓掌,还有人陪着他流眼泪,左右的人拍着坐下的年轻人的背,以示安慰。
“沈大人,不如……”沙舒友见沈州平像个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躲在树后面偷听,不禁皱眉,觉得这样不好,想出言让他大大方方的出去听。
“嘘,这样就好,这样他们才能不受影响的继续。”不料沈州平颇为趣味的朝他竖起了食指,示意他禁声,得意的低笑道:“这叫微服私访,体恤军情,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再说我们出去,他们看大员在场,就不自然了。”
沙舒友无奈,只好陪他躲在大树后面,静静的听。
圈子里,一个把总站起来高声喊道:“下面由福建延平府的何思勤兄弟向大家讲两句,大家留神听。”
把总说完,一个瘦瘦的年轻人腼腆的站起来,畏畏缩缩的站到中间去,看起来似乎有些怕,连头都不敢抬,杵在那里像根木棍。
“大胆说,这里的都是穷苦兄弟,都是一样的人。”把总鼓励他,还拍了拍他的背。
这一下拍仿佛给了何思勤莫大的力量,他终于开了口,虽然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
“我、我叫何思勤,延平府顺昌县张家沟人,我、我家是种地的。”
“大点声,别像娘们一样害羞,我们家里都是种地的,怕个鸟啊!”有人大声叫道,于是众人哄笑起来,笑声却是善意的。
何思勤的头于是稍稍抬了一点,他的声音也稍微大了一点点:“我家里,有五口人,爹娘,我哥,我,还有个妹妹,我们租了县里何大户家的十亩地,种的稻子。”
说起家里,何思勤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害羞慢慢褪去,目光里带出点点回忆:“地很肥,家里每年都浇灌的,往年年景好时,地里收了稻子,一年两熟,交了租,交了官府的税,还能剩下不少来,五口人吃得饱饭。娘每个月去帮人纺线,能换回几两油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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