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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我倒在床上,把头埋在被褥间,拼命忍住眼泪,我不能哭,不能让萧焕看出我哭过了。
更漏声滴滴答答的响着,隐隐约约的听着,好像窗外下起了淋漓的小雨。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等到我的眼眶都酸了,门吱呀一声开了,萧焕走了进来。
我从床上爬起,媚笑着迎了上去。
看到我,萧焕笑了笑:“我还以为皇后已经睡了。”他身上带着些水气的沁凉清香,我这才知道,原来外面真的下雨了。
“万岁不来,叫臣妾怎么睡?”我娇笑着解开罗衫上的缎带,罗衫从肌肤上顺势滑下,我的身体完全裸露在他面前。
“怎么样?万岁,让臣妾给你宽衣吧。”我扳住他的肩头,轻笑着吹他的耳垂,慢慢解开他的衣带。
他没动,任我把他的衣服全都褪掉,他的肩膀很宽阔,但是有些消瘦,我用手指轻抚过他左胸上那道深深的伤疤,无声的笑了:“万岁,你今晚也要抛下臣妾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抛下皇后?”他也笑了,握住我的下巴把我的头抬高,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对准了我的瞳孔:“我是害怕皇后会跑了。”
说完,他横抱起我,向床边走去。
我一直以为和这个男人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一定会是痛苦而不堪回首的,然而当一切真正来临的时候,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以忍受,反倒有一丝期盼已久的隐秘快乐,于是我就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一些问题,非得要在床帏间才能解决,因为一旦离开了床帏,我们恐怕只有兵戎相见。
我从那个浑浑噩噩的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就像老宫女说的那样,第一夜过后身会有些疼,我有些艰难的支起胳膊坐起来,萧焕早就上朝去了。看这时间,只怕离退朝的时候也不远了。
我刚坐起来,就有个小宫女细声细气的声音响了起来:“皇后娘娘醒了,万岁爷交待过了,让娘娘一醒,就把这碗药喝了。”她跪在床前,手上的托盘里真的有一碗袅袅的飘着白气的药汁。
我认得那药的味道,就是那天我骗幸懿雍时喝的避孕药。
萧焕给我喝避孕药?我突然有些想笑,就真的冷笑了出来:“开什么玩笑,端走。”
“不是开玩笑。”萧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冠带整齐,看来是刚下朝回来,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因为我突然想到,如果不给皇后喝避孕的药物,等那天皇后真的怀孕了,我怎么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孩?”
冼血已经让他杀了,他怎么还能这么无耻的说着这样的话?我一脚踢向托盘:“混蛋!”
他在我的脚碰到托盘前把药碗抢在手里,笑着:“这可不行,再煮一碗的话,药汁就不如这一碗好了。”
我跳下床,想要夺路而逃,他一把拦住我:“皇后真的不喝?”
“不喝!”我拼命拉扯着他的衣服,想要挣脱出去。
“那就只有这样了。”他轻叹了一声,自己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托住我的头,吻住了我的嘴。
我摇着头,但苦涩的药汁还是顺着他的嘴流到了我嘴里,混着我咬破他的嘴唇流出的血的味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吻也可以这样无情。
灌完了药,他让宫女把药碗带走,淡笑着拭去我嘴角残余的药汁:“皇后,你知道吗?昨天那幅《蜀素贴》其实是假的。林慰民知道我明白他平日的为人,认为我觉得他一定不敢进献伪迹,所以就大着胆把那幅假字献上来了。”他眼睛里再次有了些凛冽的东西:“而这幅字,也是凌先生授意他进献的,是不是?”
我有些哑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父亲的主意,也不太明白父亲的用意,不过授意自己门下的官员进献宝物或者呈递奏章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咳嗽着想把刚刚被灌下去药吐出来,没有回答。
“谁都不是傻,皇后是个聪明人,更应该知道该怎么和我相处下去,咱们在一起的日还长。”他最后站起来擦了擦自己嘴角被我咬出的血,抛下一句话走了。
这就是让我学着忍受他的种种行径的意思?尝着嘴里咸苦的味道,我忽然再也没有了哭的冲动,萧焕,从今天开始,你欠了我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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